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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士岱心中的线香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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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有着厚重的“香”文化和游记的“香”历史。在所有“香”制品中,有一种“香”最普通,因被制成条状,所以,官名“线香”。之所以做成线条状,是为了燃烧。所以,就有了“烧香”的事务。

“烧香”在中国人的生活中是一种不可缺少的事务,求神拜佛、祈福发愿、祭祀先祖、节庆祷告,“烧香”的事务总是贯穿在中国人的生活中,去不掉,也不可能去掉。所以,几乎所有的中国人都有过“烧香”的行为。即便是婴童,只要是中国人,恐怕未来都会经历烧香的事务。那么,中国人在烧香时究竟怀以怎样的一种心态,各说其词,又含混难解。因为烧香的行为总是和所谓的“迷信”搅到一起,我小时候曾以为“烧香”就是迷信,不但嗤之以鼻,而且以实际行动极力反对。直到中年,才悟出了这里面的道理。于是,我给出了一个合乎情理的解释:“烧香”是中国人沟通天、地、人的一种特有方式,既是民俗,又是雅事。民众在生活中通过烧香来沟通天地,祈盼天降福祉,地生福报;又以焚香作为雅趣来装点生活,隐喻天地同辉,万物和谐。

求神拜佛也好,祈福发愿也罢;还是祭祀先祖,或是节庆祷告,这些事情其实都可以不做也能活的很好,但是中国人又都有模有样的做了,虽然有“迷信”的成分,但是这更是一种沟通天地的方式。我们人与人之间的沟通,可以用语言、眼神,甚至是心照不宣,而人与天地的沟通中,没有语言、没有眼神,也不可能心照不宣。经过长期的参悟,中国人以心诚则灵、心灵感应的唯心思维来与天地交流,这一切交流内化为“良心”,外现为“烧香”。在良心的交流中,语言的功能表现地尤为薄弱,因为人与人的交流中可以花言巧语;而在良心的表现中,行为最为重要。天不言,地不语,就是在考验我们的良心。“烧香”的心态应是检点自我“良心”的仪式。

所以,在中国人的思想中,既讲究天人合一,又常常怨天尤人。我们处理天、地、人的关系,就是营造我们的生存空间。在以人为本的精神指引下,“人和”是我们毕生的追求,而天时和地利又是人和的先决条件,故而人在天地面前时渺小的,作为群体的人类和个体的人,只有以“敬天地”之道,才有可能“通人事”之理。不论是传统的农业社会,还是多元的现代社会,只有风调雨顺,才能五谷丰登。中国人通过“烧香”向天地祷告,祈愿能得到丰收。这种朴素的愿景流传千百年,至今仍在继续。也许每一个中国人在成长中都会最终深刻地理解了天地之道。因为天地是真正的造物主,天地不给的东西任凭百般努力而不能得到,个人不经过万般努力任凭天地有意成全也万不可得。这是中国式的朴素哲学。于是,“烧香”连接天地,抒发人们发自内心的真实情感。

烧香,雅称“焚香”。在几千年的传承中不断深化和演进,存在于社会的多个场合。大概常见的烧香情境有:寺院里烧香,以沟通神佛;灵堂前烧香,以沟通*神。至于民俗的烧伤更是多见,以营造气氛;有时书房里也烧香,以附庸风雅。这些情况说明“烧香”仍与我们的生活发生着密切的关系。如今,这种传统虽然还在继续,而对于大多数人,烧香的行为却已然退出了他们的家庭。但是,一个事实不可否认,就是在我们的心中,烧香的形式虽然没有了,但是烧香的道理却深刻地印在我们心中。我们无法回避中国人心中的人神思想,也没有必要改变已形成的正当风俗。

记得小时候,对于烧香很不理解。每逢传统节日,以及初一、十五,家里会按时烧香。我的曾祖母在世时,我不止一次地好奇地问她为什么要烧香,她也不只一次地不厌其烦地给我解释,“要让天上的狐仙老爷保佑我们”。那时,我虽然年幼,但在我的脑海里,认定了这是迷信的做法。“狐仙”似乎就是童话里“狐狸大仙”,多是欺负其它小动物的反面角色;又好像是神话里的“狐狸精”,总是以破坏人们美好生活的形象出现。同学们来我家时,我对家里的这一做法深以为耻,痛恨于心。看到桌案上的香炉里燃起的香烟讨厌到了极点,几次想把它破坏。未及我成年,坐镇家庭传统事务的曾祖母去世了,而“烧香”的做法在我的家里却依然在传承。我虽然已经成家,从父母的家里独立出来,不再参与父母亲的“烧香”事务,但是“烧香”的思想内涵却已深入骨髓。对于绝大多数现代家庭,那种印刻在骨血里的无形中国情节是任何形式上的缺失所不能改变的。

直到人到中年,读书愈广,涉世渐多,对于世事有了更准确的理解。小时候对于“烧香”的片面认识也有了较为正确的看法。曾祖母口中的“狐仙老爷”也不是什么迷信人物,而是我们实实在在的祖先。狐仙,就是狐突,春秋时期分封到晋中一带的“地主”。可以说,晋中一带最早的领袖就是狐突,古时在晋中各县,有很多狐突庙。人们把狐突尊称为“狐爷”或“狐仙”。我的老家有一座狐爷庙,我从未拜谒过,但在我的意识中,仿佛有一种“狐爷”精神驱使我对这种信仰表示认同,因为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就是这样自觉地一代一代把狐突供奉为先祖,以此来求本溯源,凝聚人心。所以,烧香的意义也由此得到了升华。相信每一个地方都会有生活在那里的人们的共同祖先,而正是通过祖先崇拜,中华民族得以传承。这也正是中华文明的魅力所在。祖先被神化了就是民众心中的“天”,而我们又实实在在的生活在地上。于是,人们在实践中以“烧香”来沟通天地的行为就不觉奇怪了,天地交,则万物通,这是自然法则,也是我们的心理诉求。

香从哪里来,有专门制香的作坊。古代制香是一个行业,由于是全民需求,所以每个地方都必然有“香坊”,中国的日杂铺子里大概都会有香售卖。制香现在是非物质文化遗产,得到了很好的保护和传承。交城县大营村从明代开始就盛产香,以“云香”为著。尽管交城云香闻名于晋中一带,甚至名声远播晋南、晋北,但是由于产量有限,交城云香的售卖范围仅仅局限于交城周围的几个县。历史上,交城县地处晋中腹地,也是狐突的故里。烧香拜狐爷的传统恐怕就是由此流传开来。我记得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大营村出产的云香常常拿到附近的集市上售卖。文水县开栅镇离大营村很近,且是该地区较大的集市,每月逢二、八赶集,每年有两次大庙会,大营的云香就拿到开栅集市上售卖。我曾多次去开栅赶集,尤其是年关临近时的集市上,有专门卖云香的游商。九十年代中期,一炷云香要两块钱,到九十年代末期涨价到五块钱。在节日香品中属于高档货。要知道普通香,一把也就两三块钱。云香之所以贵,是因为工艺精度高,费时费力。一炷云香差不多能燃烧五六个小时。

大营村出云香,我从记事起就已听说。我于二十多年前去过一次大营。那时,大营村可能只有三两家常年做香的农户。农户把做好的云香晾晒在自家的院子里,非常壮观。这是我至今唯一一次看到如此多的香。现在制香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也许有更多的农户加入到制香的行业中来。至于制香的工艺,年在太原煤炭交易中心举办的第四届文博会上有展示。我观看了全过程,对于香有了更清晰的了解。香的材料来源于各色木头磨成的极细粉,然后加上榆皮面,以水和成面团,再搓压成细条,上磨具整形后就是香。云香的制作难在需要摆造型,将筷子一般粗的香条乘未干之际在专门的木板上摆放成“寿、福、禄、喜”篆字样的造型,然后用细细地干草条固定插稳,阴干后就是一组完美的云香。文水人一般大年初一喜用云香,初一清晨在神台前点燃一炷云香,能够燃烧到半下午,人们以此来祈祷来年好运。交城人除了大年初一喜烧云香,中秋节也常常烧云香。交城人把云香亲切地叫成“云儿香”,赋予某种诗意和情怀。

像大营村这样具有传统制香的村落和作坊在全国一定有很多,只要有人聚集的地方,应该都会有香坊。中国人对香的是有情感的。明代周嘉胄著有《香乘》,是古代制香领域集大成的作品。全书二十八卷。此书能够流传至今,其刊刻过程是辛酸的,也是感人的。这部书我于年在网上购得,已经读了三次。字里行间流露着周嘉胄对制香事业的执着追求,同时,我也为周嘉胄为刊刻《香乘》屡挫屡振的精神而感动。这部书在周嘉胄二十多岁时已经完稿,最初只有十二卷。之后,周嘉胄以一生之功将其修订,并扩充成二十八卷。第一次刊刻时因刻工染瘟疫突然病故而夭折,第二次刊刻已经近乎完工,因书局失火将刻板毁于一炬。第三次刊刻周嘉胄已到晚年,又将修缮房屋的存银用于刻资,虽然屋宇遭漏,但是他的做法让我们今天还能看到的这部香学的大成之作。为了一件有意义事,一生锲而不舍,不惜代价,这是中国文人的精神。

来源:太原道

发布:中国经贸融媒体中心

责编:无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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